习近平同志在首次中央统战工作会议上指出,“要加强和改善对新媒体中的代表性人士的工作,建立经常性联系渠道,加强线上互动、线下沟通,让他们在净化网络空间、弘扬主旋律等方面展现正能量。”这就标志着中国共产党把党的统战工作作为党的互联网工作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也正式指出党要开展互联网领域的统战工作,标志互联网统一战线时代的来临。 

 与互联网领域的宣传工作相比,互联网领域的统战工作具有下述两个鲜明特征: 

 首先,互联网统战工作是线上与线下有机统一的统战工作。中国共产党作为统战主体,统战人士是统战对象,但是我国绝大部分统战人士都是网民,都使用网络或手机上网,互联网在连接计算机的同时,也连接了使用计算机的人,而一旦将计算机网络将使用计算机的人联接起来,人就具有双重身份:线上身份与线下身份。所以在网络社会条件下,党要有效地开展统战工作,既要关注处于线下的统战人士,也要关注处于线上的统战人士,这就毫无疑问地要进入网络领域,实行线上与线下统战工作的有机互动,所以互联网统战必定是线上线下有机统一的统战工作,忽视线上或者忽视线下都不利于统战工作的开展。 

 其次,互联网成为了社会表达的中心和各种社会思潮聚集之地,这使得网络统一战线工作具有鲜明的价值统战工作特征,决定了网络统战工作要在价值领域寻求“最大公约数”,建立政治共识。卡斯特指出,“网络是一组内部连接的节点,而节点是曲线图形内部相交叉的点。网络是没有中心的,其包含的仅仅是节点。每个节点对于网络来说具有不同的关联性。”“因特网是一个经典的‘边界物体’,意思是说对于不同的人群来说,因特网有着不同的意义。可以说因特网是一个具有延展性的物体,甚至流动性物体。”卡斯特还指出,互联网具有灵活性、可扩展性和可存活性等特征。这些特征再加上互联网的无中心性和流动性。互联网的上述五个特征使社会交往的传统时空阻隔和社会障碍被打破,人们超越领导地域、民族、身份和文化的限制而自由交往,网络在最大程度上实现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从而形成了高度同质化和脆弱化的网络社会组织,并由此形成“网络暴民”和“舆论极端化”,推动网络成为了从极左到极右各种观点、思想和思潮交流、交融、交锋的重要平台。社会多元思潮在网络上聚集,并且会对统战人士形成各种各样的影响,党要团结引领统战人士,从多样性中寻求一致性,就需要把工作触角延伸到互联网,在互联网上建立政治共识,所以互联网统战工作与意识形态统战工作紧密联系在一起。 

 统战工作是做人的工作,传统的统战人士可谓是“单向度的人”,但是互联网时代统战工作所面对的人是双向度的具有线上线下双重身份的人,这就要求互联网时代的统战工作要突破传统统战工作的工作方式,既要注重线下的人,又要注重线上的人。但是由于互联网的无中心性和灵活性等特性,这就使得线上人的统战工作非传统统战工作方式方法所能及。要有效开展线上的人的统战工作,就要把对线上的人的注重转变为对线上的网络舆论结构的注重,以线上的网络舆论和网络意识形态来影响和引领线上难以直接触及的统战人士,这就意味着统战部门要协助宣传部门建构优良的网络舆论生态,并由优良的网络舆论生态来影响和教育线上的人,从这个意义上说,线上的人的统战工作的重点是建构一种有利于坚持党的领导和执政的网络政治结构和网络舆论结构。对于统战工作而言,这就要求互联网时代的统战工作是主体与结构并重,即统战代表人士与网络价值结构并重,而互联网也成为了党的统一战线工作的新领域,这是新时代对党的统一战线工作提出的新要求。 

 从中国共产党统一战线的历史上看,不同时期的统一战线都具有双方都能够认同的共同政治价值。国民革命统一战线时期,“打倒列强、除军阀”是共同的政治价值。土地革命战争时期,土地改革与工农联盟是共同的政治价值。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时期,反对日本帝国主义是共同的政治价值。解放战争时期,反对美蒋发动内战是共同的政治价值。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到社会主义改造完成之前,社会主义总路线是共同的政治价值。改革开放之后,爱国主义和社会主义是中国共产党与各民主党派、社会各界之间共同的政治价值,尤以爱国主义为最。邓小平同志指出,“爱国者的范围是很宽广的,包括蒋经国在内,只要台湾归回祖国,他就做了爱国的事。”“包括旅居在国外的侨胞也有爱国的问题。他们热爱祖国,不等于热爱社会主义。”即使他们不热爱社会主义,只要热爱祖国,也在统一战线的范围之内。所以我们把爱国主义称为统一战线的两面旗帜之一。最新颁布的《中国共产党统战工作条例》也把爱国主义与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联系起来。所以爱国主义是改革开放以来统一战线的“最大公约数”。 

 但是在互联网时代,信息传播是无中心的,网络空间是流动的。与工业社会的市民不同,网络所代表的不仅仅是某一地区、某一国家的概念,在一定程度上,网民就是世界公民,是一个全球性的社会群体,他们超越了地域、民族和国家的限制,这使得爱国主义在网络世界公民面前难以避免会出现认同力量减弱的情况。其次,网络社会中的低参与成本、低组织成本和低表达成本使得从极左到极右的各种思潮和舆论充斥网络,从而在客观上削弱了爱国主义的表达空间和表达力量。而且网络社会中的同质化、脆弱化、组织化也容易把爱国主义推向极端,向民粹主义、极端民族主义、非理性爱国主义、盲目仇视外国的排外主义等方向推,实际上歪曲甚至绑架了爱国主义。所以从互联网时代的统一战线来看,我们既要高举爱国主义和社会主义者两面旗帜,同时又要根据互联网的特征而在互联网上建构各方都能接受的新的政治价值,并使之与爱国主义和社会主义一道来引领网民,“净化网络空间、弘扬主旋律”。  

 网络政治价值的“最大公约数”何在呢?经过广泛调查,我们认为理性、秩序、稳定、法治和改革是互联网统一战线时代统战人士乃至一般网民可以达成重叠共识的政治价值。因而在价值领域,互联网统一战线就是要建立以共产主义为内核、以爱国主义和社会主义为中层、以理性、秩序、稳定、法治和改革为外层的互联网价值结构同心圆。在这个同心圆结构中,通过共产主义、社会主义和爱国主义形成同心圆的向心力与凝聚力,通过理性、秩序、稳定、法治和改革来与互联网上的多元社会思潮形成重叠共识,并把它们凝聚在共产主义、社会主义和爱国主义周围。这样的互联网同心圆结构是新时代互联网统一战线的核心。 

 建立上述互联网统一战线的价值建构,离不开互联网统一战线的主体建设。从主体上看,互联网统一战线的主体包括以下几个方面:一是各级党委及党的统一战线工作部门,尤其是党的统一战线工作部门要充分发挥互联网的价值推送功能,宣传共产主义、社会主义、爱国主义和理性、秩序、稳定、法治、改革等价值。二是各民主党派和无党派人士等统战人士,统战人士也是互联网价值宣传和价值建构的重要主体,我国有近100万民主党派成员,还有大量的无党派人士,是互联网统一战线的重要主体和宣传力量。三是新媒体中的代表性人士,他们人数虽然不多,但是宣传能量很大,在网络社会中的影响力大。 

 互联网统一战线时代的来临为新时期统一战线的发展注入了新的活力,指出了新的发展方向,为新时期统一战线的进一步发展开辟出了一块广阔天地。(作者:复旦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复旦大学统战理论研究基地肖存良)